公司委第5期∣公司营业执照被吊销，股东是否应对公司债务承担连带责任

PREFACE

前言

公司营业执照被吊销，公司股东是否应对公司债务承担连带责任？

近日，诚公律所公司委举办了关于《股东损害公司债权人利益责任纠纷案例》的研讨会，主讲嘉宾宋剑峰律师通过分享其与郑涛律师合办的经典案例，认为公司营业执照虽然被吊销，但公司在被吊销产生清算事由之前，早已处于无财产可供执行的状态，是否怠于清算不能改变公司无财产可供执行等事实，因此即便股东怠于履行清算义务，也不会导致公司的财产减损，进而影响原告债权清偿的结果，即怠于履行义务与原告债权未得到清偿之间，不存在必然的因果关系。

公司委副主任李娅莉律师主持了本次讨论会，公司委的其他律师和实习人员对本次议题进行了热烈的讨论。

宋剑峰律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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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、案情简介

（一）原被告及第三人情况简介

原告：Q先生

被告一：A公司，国有企业。

被告二：B公司，国有企业。

第三人：C公司：《外商投资法》施行前设立的中外合资企业，股东分别为A、B公司和另两香港公司，A、B公司合计持股48%；两香港公司合计持股52%。C公司于2021年5月被吊销。

（二）案情回顾

2010年，原告与C公司因买卖合同纠纷，仲裁委裁决C公司向原告支付货款；后原告申请强制执行，福田法院经查证C公司无可供执行的财产，于2011年9月作出终本裁定。

2022年，原告起诉A、B公司，开始请求A、B公司在未出资范围内对C公司债务不能清偿部分承担补充赔偿责任。

A、B公司提交了实缴注册资本的证据后，原告变更诉讼请求，主张依据公司法解释二第十八条第二款“ 有限责任公司的股东、股份有限公司的董事和控股股东因怠于履行义务，导致公司主要财产、账册、重要文件等灭失，无法进行清算，债权人主张其对公司债务承担连带清偿责任的，人民法院应依法予以支持”为由，以C公司已被吊销，A、B公司作为股东怠于履行清算义务为由，要求A、B公司对C公司债务不能清偿部分承担连带清偿责任。

二、抗辩要点

郑涛律师和宋剑峰律师在诉讼策略方面，多角度总结了A、B公司答辩要点：

1、原告起诉时的诉讼请求与变更后的诉讼请求不是同一个法律关系；

2、现有证据不能证明C公司对原告的债务尚未清偿；

3、C公司系《外商投资法》施行前设立的中外合资企业，不设股东会，最高权力机构和清算义务人均是董事会；

4、C公司未清算与原告债权未能清偿之间不具备因果关系。

郑涛律师和宋剑峰律师围绕本案的焦点问题A、B公司是否应就C公司的债务承担连带清偿责任，着重阐述了抗辩观点：

首先，据公司法解释二，有限责任公司的股东对公司债务承担连带清偿责任，应存在股东怠于履行义务的行为，且股东怠于履行义务的行为与公司主要财产、账册、重要文件等灭失，无法进行清算具有因果关系。而本案中，因C公司无可供执行的财产，福田区人民法院已于 2011年作出民事裁定书终结本次执行程序，在无相反证据予以推翻的情况下，可以认定C公司在 2021 年营业执照被吊销产生清算事由时，公司早已处于无财产可供执行的状态。因此，即AB公司存在怠于履行清算义务的行为，其行为亦与C公司主要财产、账册、重要文件灭失，无法进行清算不具有因果关系，并不导致原告的债权无法得到清偿。

其次，强调关于有限责任公司股东清算责任的认定，一些案件的处理结果不适当地扩大了股东的清算责任。《九民纪要》之“二、关于公司纠纷案件的审理”中第（五）“关于有限责任公司清算义务人的责任”中第15条“因果关系抗辩”对此专门进行了论述，即有限责任公司的股东举证证明其“怠于履行义务”的消极不作为与“公司主要财产、账册、重要文件等灭失，无法进行清算”的结果之间没有因果关系，主张其不应对公司债务承担连带清偿责任的，人民法院依法予以支持。

故抗辩，原告诉请A、B公司应对C公司的债务承担连带清偿责任没有事实和法律依据，请求法院不予支持。

三、法院判决

本案历经一审和二审，法院均采纳了郑涛律师和宋剑峰律师的抗辩观点，在判决书中直接引用了其部分代理词，最终认定公司在 2021 年营业执照被吊销产生清算事由时，早已处于无财产可供执行的状态，即使AB公司存在怠于履行清算义务的行为，其行为亦与公司主要财产、账册、重要文件灭失，无法进行清算不具有因果关系，并不导致原告的债权无法得到清偿，故原告的诉讼请求无事实和法律依据，法院不予支持。

委员观点输出

在宋剑峰律师的分享结束后，委员们就其总结的抗辩思路高度认可，委员们就一些在实际经办案件中的问题进行了讨论，公司委主任郑涛在总结发言时对一些疑问进行了回应，最后还带领大家一起学习了刚刚通过的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关于修改〈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〉的决定》（自2024年1月1日起施行）的部分内容，并作了解读。